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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有被挾持的人聽了這句話, 齊刷刷看向韓萍淑。她做慣了咨詢師，身上自帶著股柔和的知性, 卻能說出這麽泯滅人性的話。
這話在她的氣質加持下，被反襯出滲進骨縫的寒。
比十惡不赦的殺人魔說同樣的話可怕百倍。
片刻安靜無聲，李謹仁博士那桌人面面相覷，突然緊挨著李博士的人竄起來了，馬仔兩步上前，想像按住宋惜嵐一樣把這人也按回去，但這人肩膀一甩, 靠蠻力掙脫了對方的壓制。
韓萍淑一揚手，制止了馬仔的進一步動作。
“季教授！”這人大喊，“你怎麽也在這？他們到底要帶咱們去哪裏？為什麽綁架咱們！”
季暝秋看清這人, 也是一楞對方膀大腰圓，肥臉上一雙豬皮剌縫的眼睛，已經瞪成了一對肚臍眼，雖然看見眼球了，但那眼眶依舊被臉上的肥肉襯得像是陷下去。
一面之緣, 季暝秋記得。那是瑞清藥業的總經理肖睿。春天時, 他在學院的校企聯合酒會上見過這家夥。對方對他出言不遜, 說他和寧逸賣腐，試圖借著提供線索的由頭灌他喝酒。
“肖總, 真的絕妙的緣分。“季暝秋苦笑, 隱約想到這幾位被綁到船上的原因，看對方似是不知情, 就沒挑破。
可肖睿顯然不領會季暝秋的用心良苦。他不認識韓萍淑, 沖她怒目而視：“老太婆你把我們弄到這裏來幹什麽，要錢嗎？”他吼了一句, 又意識到自己在人家手上，緩和了語氣，“你想要錢，我可以給你，”他轉向另外幾人，“如果她獅子大開口，咱們就湊湊，在座各位，應該都有點家當，才被劫吧？”
不等那幾人表態，韓萍淑笑出聲了：“肖總，您在仁念的療養還沒做完呢，體檢時查出了腦動脈瘤，做了微創，術後恢覆得好嗎？”
季暝秋頓時心念一閃如果仁念的張院長真的只是個“檔案管理員”對細節不知情，那麽仁念肯定還有其他韓萍淑的人！
事到如今，揪出那人很容易，查查肖睿手術的主刀醫生是誰就可以了。
但首先，眼前的劫難需要平安度過才行。
再看肖睿，聽完韓萍淑的問話楞住了，不明白對方為什麽知道這些。
韓萍淑一張手，有人遞給她一臺pad，她在上面操作片刻，擡眼笑看著肖睿問：“準備好了嗎，肖總？”
肖睿更懵了，但他知道這不是什麽好問題。
不等恐懼在他臉上徹底散開，他身子就不受控制地抽搐起來。五官也隨之皺成一團。
片刻，他恢覆了些，臉色不好看，幹嘔兩下，怒目而視韓萍淑：“你……你對我做什麽了？”
韓萍淑滿不在乎地說：“除了二位大夫和閱老師，各位都是在仁念做過手術的，我送了你們一人一個禮物，很貴重的，在這兒，”她指著自己的腦袋，“肖總很幸運，我剛才操作你腦袋裏的設備過度放電自毀了，你暫時沒有出現不適，接下來的一周是高危險期，勸你別激動，盡量平和……”
“你說什麽！”肖睿難以平和，剛想往韓萍淑跟前沖，只邁出兩步，眼前的景象就像幻影似的四散崩開，緊跟著天旋地轉，他哇地一聲，嘔了起來。
“我說了，你不要激動。”韓萍淑一邊說，一邊在pad上做記錄。
季暝秋心底的惡寒又泛起來了，即便是這般境地，韓萍淑依然在記錄臨床數據。從她跟肖睿說第一句話開始，語境、話術全都是她算計在內的實驗可變參數……
“下一個是誰呢？”她笑瞇瞇地掃視過另外幾人。
“阿綾……”閱川幾不可聞地嘆息，“你真的是瘋了，喪心病狂了嗎？”
聲音很小，宋惜嵐坐在他旁邊，都沒聽清他念叨什麽。
韓萍淑卻聽見了。
她微微一怔，表情僵住毫秒又變回悠然溫柔，閃瞬即逝的苦澀好像從來不曾出現過。她也感嘆似的說：“這真是好久沒聽過的稱呼了……”
她到閱川面前，把他杯子裏的冷茶潑掉，倒上新的，遞在他嘴邊：“雖然……但我還是想問問，你愛過韓綾嗎？”
閱川皺了眉，用戴著手銬的手擋開那杯茶：“你對自己的身份認同已經混亂了嗎？”
不知為何，這一擋激怒了韓萍淑，她冷哼一聲，抖手把一杯熱茶潑在閱川臉上。入口微燙的溫度，直接澆臉，讓人難以忍耐，閱川低呼一聲，皺了眉頭，吹得精神無比的發型塌了半邊，顯得狼狽。
韓萍淑溫和的目光絲毫沒有變化。似乎她雙眼所見，全是世間美好，即便有醜惡的事也能被她完全接納。
修身的暗紫色的絲絨旗袍把她的身型勾勒得完美，滿頭白發彰顯出雍容的貴氣，那貴氣裏隱含著千帆歷盡、飽經滄桑的包容，偏偏，她的“包容”讓人膽寒。
“愛過，”閱川不擦臉上水，任它往下淌，他合上眼睛，有恍如落淚的蒼涼，“我對不起知夏（※），我和她結婚卻難以自拔地愛上你，被你的才華吸引，犯下難以挽回的錯，我不該讓你生下閱曦……但他來了，我又不得不愛他。”
季暝秋能看清閱川臉上每一個細小的表情。他和閱老師二十年不見，第一眼覺得對方還是那樣，現在又覺得對方那麽陌生，他好像從沒認識過這個人。
他根本不想管這一對學術癡人間的愛恨糾葛，他只是心疼寧逸。
“他是你兒子，阿綾，”閱川擡眼，對上韓萍淑的目光，“從你爸想讓倪蘭殺暝秋時起，他就已經大勢漸遠，你看不出來嗎？現在他徹底輸了，翻不了盤了，你……別再糾纏這些人，放了他們，放了寧逸，也放了自己吧。你想要的實驗結果，我也可以給你……”
“他不是我爸。”
閱川話沒說完，被韓萍淑打斷了。
季暝秋冷眼旁觀，推演處境，他們現在應該是在駛向公海的船上。依照韓萍淑剛剛接到的那通電話推斷，X國駛出不止一艘船，要來與她匯合。
最後那艘，應該是被陳添薪和寧逸攔下了。
所以自己人極有可能在追來的路上。
而閱川最後一句話是什麽意思？韓萍淑的關註點似乎沒在這句話上。但季暝秋瞬間有個猜測。
他有溫度地想：他畢竟是寧逸的父親，難道最終是要為寧逸做些事情來挽回局面嗎。
他又冷漠地想：如果這是一張底牌，不能過早地掀開。
“對，不是你爸，他名義上是你現在的丈夫……我說得對嗎？”季暝秋抽冷子開口，“看你的架勢，是想跟當局談條件吧？不如咱們先聊聊你，我在當局面前說話有幾兩分量。”
所有人都在看季暝秋。
大部分人的表情是：你在說什麽？
閱川和韓萍淑卻是你怎麽知道。
不得不說，韓萍淑有一副好氣度，剛才的氣急敗壞已經不見了，她讚賞似的笑著跟季暝秋說：“你居然知道這麽多？閱老師告訴你的嗎……”自說自話著，她地看閱川，見他比自己還詫異，又說，“哦，看來不是，那你是怎麽知道的呢？還知道什麽？”
“我一直想不通，一個美麗的女子，為什麽偏要把自己整老，動機一定比相貌在你心裏的分量重多了，會是什麽呢？是曾經你父親吝嗇的愛嗎？只有你變成這樣，才能得到他更多的關註？也或者是，才能把研究繼續下去？為什麽為了研究項目劍走偏鋒？是想在他面前證明你的價值嗎？”季暝秋歪著頭，漫不經心似的自言自語，“過度追求自我價值，也是缺愛的表現，韓老師你有讓人唏噓的成長經歷嗎？”
韓萍淑沒溫度地笑了兩聲：“跟專業的人說話是更容易些。你還知道什麽？”
“其實，在你們喪心病狂的研究背後，一直有一股看不見的隱形力量支持著研究。於研究本身而言，那是經濟支持和政策綠燈。起初，我以為貳拾年前研究被迫中斷，純是因為閱……”他看了一眼閱川，“是閱老師對於人性的堅持，但人性，在現實裏是可以花錢買來的。比如有償招募實驗受體……可是你們當年沒有這樣做，所以中斷研究的本質原因是不能被金錢量化的阻力，除了不可抗力因素，還有沒錢。”
韓萍淑欣賞、吃驚又略帶畏懼地看著季暝秋。跨國案件大多因為信息隱形、不對等、政策壁壘的存在，讓探查難上加難，上次見面時，季暝秋似乎還一頭霧水，沒有捋順，短短幾天……
年前後，你的母親病重了。”季暝秋繼續對韓萍舒說，“現在迪桑州的州務卿，也就是你父親，其實是個倒插門女婿，但他同時也是個野心家，深知財權捆綁事半功倍，他之所以能成為這整個事件背後的操控者，是因為你母親家的經濟支持。可一旦你母親沒了，娘家很可能不會再繼續給他經濟支持，我說得對嗎……所以，你和父親不知用了什麽手段隱瞞了你母親的死，你讓自己‘失蹤’、整容成你母親的樣子，你在她需要出現的位面，變成了她。”
這個天方夜譚的瘋狂推測震驚了現場的吃瓜群眾，這聽上去是不可能完成的事，可細想，如果身處於覆雜的家庭環境中，事情卻也並非絕無可能。
“你說得對。”韓萍淑笑著承認，毫不在意，“否則誰願意讓自己人生的二十多年中空，我還沒有經歷如驕陽的絕佳年華，就要開始遲暮了，回想當年父親哭著求我……”韓萍淑把話說到這裏，頓住了，深吸一口氣，不願意重現當年的情境，她在不經意間看了一眼閱川，才目色平和地跟季暝秋說，“但季教授，有一點你說錯了，我不愛我的生物學父親……我也不愛閱老師，從來都沒有。我只是想在學術界留下一個名字。”@無限好文，盡在文學城
閱川楞了楞，自嘲似的笑了：“我早就知道，你不用一再重覆。”
“閱老師，”季暝秋插話，“她反覆重覆難道不是因為心裏在乎嗎？可她又不願意承認，所以要通過反覆否定來提醒自己。”
韓萍淑倒也不著急，看著季暝秋：“如果我愛寧逸的話，我確實希望你能陪在他身邊，”她轉向閱川，“我最近才明白你為什麽一定要在他和寧逸之間埋下這條暗線，但很可惜，我學不會愛自己的孩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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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因為沒經歷過所以學不會嗎？”季暝秋問。
韓萍淑搖頭：“說不清，我沒有那種感覺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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話沒說完，旁邊突然“嗷”一聲慘叫，聲音撕裂，好像什麽野獸的哀嘶，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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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肖總, 真的絕妙的緣分。“季暝秋苦笑, 隱約想到這幾位被綁到船上的原因，看對方似是不知情, 就沒挑破。
可肖睿顯然不領會季暝秋的用心良苦。他不認識韓萍淑, 沖她怒目而視：“老太婆你把我們弄到這裏來幹什麽，要錢嗎？”他吼了一句, 又意識到自己在人家手上，緩和了語氣，“你想要錢，我可以給你，”他轉向另外幾人，“如果她獅子大開口，咱們就湊湊，在座各位，應該都有點家當，才被劫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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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到如今，揪出那人很容易，查查肖睿手術的主刀醫生是誰就可以了。
但首先，眼前的劫難需要平安度過才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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肖睿更懵了，但他知道這不是什麽好問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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片刻，他恢覆了些，臉色不好看，幹嘔兩下，怒目而視韓萍淑：“你……你對我做什麽了？”
韓萍淑滿不在乎地說：“除了二位大夫和閱老師，各位都是在仁念做過手術的，我送了你們一人一個禮物，很貴重的，在這兒，”她指著自己的腦袋，“肖總很幸運，我剛才操作你腦袋裏的設備過度放電自毀了，你暫時沒有出現不適，接下來的一周是高危險期，勸你別激動，盡量平和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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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說了，你不要激動。”韓萍淑一邊說，一邊在pad上做記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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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暝秋能看清閱川臉上每一個細小的表情。他和閱老師二十年不見，第一眼覺得對方還是那樣，現在又覺得對方那麽陌生，他好像從沒認識過這個人。
他根本不想管這一對學術癡人間的愛恨糾葛，他只是心疼寧逸。
“他是你兒子，阿綾，”閱川擡眼，對上韓萍淑的目光，“從你爸想讓倪蘭殺暝秋時起，他就已經大勢漸遠，你看不出來嗎？現在他徹底輸了，翻不了盤了，你……別再糾纏這些人，放了他們，放了寧逸，也放了自己吧。你想要的實驗結果，我也可以給你……”
“他不是我爸。”
閱川話沒說完，被韓萍淑打斷了。
季暝秋冷眼旁觀，推演處境，他們現在應該是在駛向公海的船上。依照韓萍淑剛剛接到的那通電話推斷，X國駛出不止一艘船，要來與她匯合。
最後那艘，應該是被陳添薪和寧逸攔下了。
所以自己人極有可能在追來的路上。
而閱川最後一句話是什麽意思？韓萍淑的關註點似乎沒在這句話上。但季暝秋瞬間有個猜測。
他有溫度地想：他畢竟是寧逸的父親，難道最終是要為寧逸做些事情來挽回局面嗎。
他又冷漠地想：如果這是一張底牌，不能過早地掀開。
“對，不是你爸，他名義上是你現在的丈夫……我說得對嗎？”季暝秋抽冷子開口，“看你的架勢，是想跟當局談條件吧？不如咱們先聊聊你，我在當局面前說話有幾兩分量。”
所有人都在看季暝秋。
大部分人的表情是：你在說什麽？
閱川和韓萍淑卻是你怎麽知道。
不得不說，韓萍淑有一副好氣度，剛才的氣急敗壞已經不見了，她讚賞似的笑著跟季暝秋說：“你居然知道這麽多？閱老師告訴你的嗎……”自說自話著，她地看閱川，見他比自己還詫異，又說，“哦，看來不是，那你是怎麽知道的呢？還知道什麽？”
“我一直想不通，一個美麗的女子，為什麽偏要把自己整老，動機一定比相貌在你心裏的分量重多了，會是什麽呢？是曾經你父親吝嗇的愛嗎？只有你變成這樣，才能得到他更多的關註？也或者是，才能把研究繼續下去？為什麽為了研究項目劍走偏鋒？是想在他面前證明你的價值嗎？”季暝秋歪著頭，漫不經心似的自言自語，“過度追求自我價值，也是缺愛的表現，韓老師你有讓人唏噓的成長經歷嗎？”
韓萍淑沒溫度地笑了兩聲：“跟專業的人說話是更容易些。你還知道什麽？”
“其實，在你們喪心病狂的研究背後，一直有一股看不見的隱形力量支持著研究。於研究本身而言，那是經濟支持和政策綠燈。起初，我以為貳拾年前研究被迫中斷，純是因為閱……”他看了一眼閱川，“是閱老師對於人性的堅持，但人性，在現實裏是可以花錢買來的。比如有償招募實驗受體……可是你們當年沒有這樣做，所以中斷研究的本質原因是不能被金錢量化的阻力，除了不可抗力因素，還有沒錢。”
韓萍淑欣賞、吃驚又略帶畏懼地看著季暝秋。跨國案件大多因為信息隱形、不對等、政策壁壘的存在，讓探查難上加難，上次見面時，季暝秋似乎還一頭霧水，沒有捋順，短短幾天……
年前後，你的母親病重了。”季暝秋繼續對韓萍舒說，“現在迪桑州的州務卿，也就是你父親，其實是個倒插門女婿，但他同時也是個野心家，深知財權捆綁事半功倍，他之所以能成為這整個事件背後的操控者，是因為你母親家的經濟支持。可一旦你母親沒了，娘家很可能不會再繼續給他經濟支持，我說得對嗎……所以，你和父親不知用了什麽手段隱瞞了你母親的死，你讓自己‘失蹤’、整容成你母親的樣子，你在她需要出現的位面，變成了她。”
這個天方夜譚的瘋狂推測震驚了現場的吃瓜群眾，這聽上去是不可能完成的事，可細想，如果身處於覆雜的家庭環境中，事情卻也並非絕無可能。
“你說得對。”韓萍淑笑著承認，毫不在意，“否則誰願意讓自己人生的二十多年中空，我還沒有經歷如驕陽的絕佳年華，就要開始遲暮了，回想當年父親哭著求我……”韓萍淑把話說到這裏，頓住了，深吸一口氣，不願意重現當年的情境，她在不經意間看了一眼閱川，才目色平和地跟季暝秋說，“但季教授，有一點你說錯了，我不愛我的生物學父親……我也不愛閱老師，從來都沒有。我只是想在學術界留下一個名字。”@無限好文，盡在文學城
閱川楞了楞，自嘲似的笑了：“我早就知道，你不用一再重覆。”
“閱老師，”季暝秋插話，“她反覆重覆難道不是因為心裏在乎嗎？可她又不願意承認，所以要通過反覆否定來提醒自己。”
韓萍淑倒也不著急，看著季暝秋：“如果我愛寧逸的話，我確實希望你能陪在他身邊，”她轉向閱川，“我最近才明白你為什麽一定要在他和寧逸之間埋下這條暗線，但很可惜，我學不會愛自己的孩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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